l妹子爱吃酸

非常杂食

方绪白川 我欲成人

10K+一发完

32方绪×36白川

有前夫哥预警!

 

前几天连着下了好多天雨,要不就是雾蒙蒙的,今天好不容易放晴,白川说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我们就去一趟民政局吧。结过婚的人都知道,像民政局这种政fu单位,不是你想去就能去,得提前预约。白川早就从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中,选择了这个阳光明媚的好时候。“川儿,”张峰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白川摆摆手,说希望你幸福。

 

他俩都是方圆大学毕业的,毕业后都选择留校,从校服走入婚纱,不仅年纪轻轻评了教授,还深得领导信任、学生喜欢,被誉为方圆大学模范夫妻,每年的招生视频,都要把他俩拿出来遛一遛。好像来了方圆大学,就能包分配一个英俊幽默的张老师,或是儒雅温柔的白老师。

 

白川在感情上是个很迟钝的人,很多人在学生时代爱慕过,或是追求过他,他都意识不到。张峰和他关系最好,从高中同学一直做到大学校友。那时候张峰说自己有个梦中情人,麻烦白川帮自己追求她,于是天天拿白川练手,不是给白川带早饭,就是拉着白川一圈一圈的压操场,各种节日的礼物更是没停过。

 

追了这么久,白川始终不知道那个姑娘姓甚名谁,但气色却在张峰的调养下好了不少。白川觉得自己的身份有点尴尬,明明不是正牌,却在享受正牌的待遇,于是告诉张峰以后别送了。张峰扶额,问白川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白川满脸疑问,好像遇到了什么费解的题。张峰恨铁不成钢,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白川,我在追你啊!”

 

白川感到耳朵热热的,接着是脖子,接着是整张脸,没多久他整个人都泛着粉色。他没喜欢过谁,或者说他从没有以个人的名义喜欢过谁。小时候当班长,他平等地对待每一个同学;学围棋,就是大家可亲可爱的大师兄;做学生会主席,照顾到每个学生的感受。他把每个角色都做得很好,独独没有做过自己。

 

张峰是个很好的选择,他俩知根知底,还有同一个高中的关系。放眼方圆大学,没有比张峰更合适的人选了,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白川不知道其他情侣是如何相处的,但他觉得自己和张峰挺好的。虽然日子很平淡,两个人都会忘记某个纪念日,但他们的心是靠在一起的,他们把对方写进自己的未来。

 

张峰更受学生的喜欢,他讲课生动风趣,平时总爱收拾得标标志志,讲课视频被发到小视频平台后,就变成了方圆大学的网红教授。白川没他那么显眼,只有上过白川课的学生才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他熟知大学生的每个难处,但是看破不说破,既不溺爱学生,又尊重学生的人格,每年的表白墙上都是抢不到白老师课的哀嚎。

 

当然也吸引了不少春心萌动的女学生和荷尔蒙旺盛的男学生。同事们背地里称白川为“富二代杀手”,每年教师节,白川的桌子上总会有堆不下的红玫瑰和写满不知道什么文字的巧克力。把教师节过得跟情人节差不多的老师,白川是第一个。大家思来想去,大概是白川身上有一种贤妻良母的气质,触动了那些富二代缺爱的心灵。

 

花店有代写卡片的业务,工作人员发现“白川”这个对象的出现率尤其高,多方打听之下,还给白川送了一面锦旗,来感谢他凭一己之力拉高了学校附近花店的销量。这面旗子被挂在办公室的墙上,成为大家每年教师节都要说几句的笑话。

 

对于这些学生的礼物,白川的反应就是教师节的前一堂课,假装自己的婚戒丢了,麻烦同学们帮自己找一下。这样做能减少不少礼物,但还是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更有甚者买了一枚新的戒指,吓得白川不再暗示,直接明示:“谢谢大家的喜欢,但我已经结婚了。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婚时。”他怕说得太直接伤害孩子的自尊,还解释了后面这句诗的典故。

 

但是每年都有新学生,于是白川每年都要解释一遍。

 

张峰那边的情况跟白川差不多,不过他更受小姑娘的欢迎,而白川更受愣头青的欢迎。他俩都没把这件事当事,白川一直认为信任是亲密关系中最重要的部分。如果有一天他不再信任张峰,那他们的关系就到此结束了。他不会闹,不会哭,会平静地走完这段关系。

 

那一天真的来临时,白川却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轻松。大学老师也是人,人的本性就是八卦。白川去休息室倒水的时候,正好碰到两个同事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白川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听到了丈夫的名字,还有一个陌生的、清脆的、琅琅上口的名字——那无疑是一个女生的姓名。同事见了白川,面带尴尬,生硬地错开话题,同他寒暄几句。

 

白川心里好笑,这有什么好避讳的,搞得好像张峰不知道自己教师节受到多少花一样。这个话题,他们都是敞开聊的,张峰还会感慨几句,说自己真是老了,跟不上小年轻的脚步了,“我们那会儿的学生哪儿有胆子这么大的。”

 

白川说对啊,现在也不流行假装追人了。张峰一听就笑了,他没少为这件事被白川笑话。他凑到白川边上,“不行不行,你又笑我,快点给我亲一下。”他俩就这样笑倒在沙发上。

 

但是这次的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连他俩出去约会点了什么菜都清清楚楚。白川更觉好笑,他想自媒体流行的年代,大家写八卦稿的天赋都被开发出来了。白川在化学学院,张峰在外国语学院,他俩的办公室隔着大半个学校,吃午饭的时候就互相等一等。

 

最后一节课上到12:15,白川心疼那帮小鬼,提前十分钟下课,让他们有时间去食堂抢饭。“声音小一点,别影响到别人。”白川提醒的话还没落地,教室里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唉,白川笑着摇头,年轻真好啊。他读大学的时候特别瘦,所以食堂阿姨总是给他打的饭总是少一些,但白川面皮薄,不好意思让阿姨加饭。张峰就会顶着阿姨诧异的目光,说再加两勺,然后吃饭的时候拨给白川。

 

反正闲着没事,白川就往张峰的办公室走。外国语学院外面种了一片紫薇,现在不到花季,只有疏疏的叶子。一前一后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白川的丈夫;一个是留着长头发的女学生,打扮得很精致,像个小公主。白川心里一动,下意识地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张老师,我是认真的!”这个点,院办的老师都走光了,不是去上课,就是去吃饭,好像天地之间只有张峰和她二人,哦,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白川。张峰的声音冷静得多,“下次别说了,快去吃饭吧。”女孩而明显有点激动,“那你为什么不拒绝我?”张峰的声音里充满疲惫,但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我已经结婚了。”

 

“张峰!”女孩拔高音量,她真的生气了,“如果你说再也不想见到我,那我立刻就走。”白川高高竖起耳朵,他觉得自己有点像古装剧里那种抓奸的大老婆,但没什么抓奸难度,因为很明显,张峰会拒绝那个女学生。白川等待一锤定音,然后他们就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了。听说清真食堂新开了一家牛肉面,张峰念叨好久正宗牛肉面,今天刚好可以去试试。

 

“桐桐,去吃饭吧。”白川愣了一下,他知道张峰的为人,张峰比自己圆滑得多,更擅长与人交流,只要话没说死,一切皆有可能。但是白川不是那种武断善妒的人,他打算留下来把对话听完。那个叫桐桐的女生明显高兴了不少,她似乎也知道张峰的行为模式,“我想吃黄焖鸡,你会陪我吗?”张峰说自己自己有约了。

 

白川看着他们走远,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一条岔路口分开。白川突然想干呕,你看,张峰甚至都没有提到和他有约的人是你,是他的合法丈夫,是他的爱人。

 

白川感到一阵无措,他很少有这种时候,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目标坚定的孩子,他永远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并为之不断努力。白川是容不得任何沙子的人,做人,做老师,做实验都是这样,多一点少一点,实验结果就不一样。他不想吃饭,不想见到张峰,拿出手机想要说点什么,在列表里翻了一圈,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父母是不能说的,父母对张峰满意极了;几个交好的同事也没法说,毕竟白川还想在这里继续干下去;朋友,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和事业,这会儿正忙呢,哪有时间听白川诉苦。白川头一次体会过这样的空虚,他把屏幕按灭,又按亮,按灭,又按亮,突然一个微信电话打过来了。

 

白川不喜欢有事打电话,遇事发消息或是短信是一种礼貌,但他现在急需一个电话。“师兄?哎呀,我一不小心按错了,没打扰到你吧,现在国内应该到饭点了,你吃过饭了吗,那群学生有闹你吗?”白川一句话没说,对面就已经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白川不用看备注就知道是方绪,他学围棋时的小师弟,现在在美国做投资人。他俩关系一直不错,后来两家的关系也不错。

 

“小绪,”白川强忍着情绪,“我挺好的。”白川是控制情绪的好手,他最擅长说自己没事,在手机的掩盖下,他有自信让方绪听不出破绽。“师兄,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是不是那个张峰,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能把你娶回家就是天大的福气,我马上......”白川本来挺感动的,被方绪这么一说,眼角的泪都憋回去了。

 

方绪和张峰一直不对付,婚礼上更是作为白川的娘家人发表过惊世骇俗的言论,“师兄做什么都是对的,除非你(张峰)怀孕了,师兄孕期出轨,那我勉强算师兄是过错方。”气得在场的方妈妈把方绪薅下来,问他之前准备的稿子为什么不读。白川一想到方绪打扮得漂漂亮亮,却被方妈妈像小鸡仔那样抓着时,心里的烦恼就暂时消失了。

 

“没什么,小绪,你照顾好自己,我要吃饭去了。”脸上笑意褪去,白川给张峰拨了个电话,说自己中午没胃口,随便点份外卖解决了,让张峰自己在食堂吃。白川转头往办公室走,他还没想到如何面对张峰。外卖当然是托词,白川现在什么都吃不下。随便叫了份餐,白川坐在椅子上放空。他和张峰从认识到今天,居然已经十年了,十年的感情,居然说断就断,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没等白川消化完,张峰拎着打包盒上门了。“川儿,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我买了你二三食堂的母鸡汤,我把油都撇了,你先喝几口,今天晚上咱们回家,我让我妈给你炖羊汤。”张峰,白川惊觉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咱们离婚吧。

 

张峰像是被按下了暂停,“你知道了,谁跟你说的?都是假的,这些谣言你还信吗?就一个小姑娘,我能跟她有什么,我就是看她挺有天分的...”白川冷眼看着这个男人,他知道张峰说得多半是真话,他俩没有在肉体上发生过实质性关系,但是对白川来说,任何形式的出轨都是出轨。

 

“张峰,没有商量的意思,我是说我们离婚吧。”

 

张峰情绪激动起来,他说自己对天发誓,没有做任何越线的事情,“我只是,我只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张峰,白川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好聚好散,离婚吧。离开前,张峰抛下一句话,“白川,你懂什么是爱情吗?”白川没有回答,他想懂不懂又如何,反正都要离婚了。

 

诚然,那个女生更像张峰,她明显懂得张峰的浪漫,明显会为他流利的法语折服,明显会依偎在他肩头,做一只可爱的小夜莺。这些事情白川都做不来,他更喜欢和数据打交道,更喜欢和学生打交道,而不是在舞台上大放异彩。

 

这不是张峰的错,应该是白川的错,是他没看清他和张峰本就不是一路人,是他耽误了他俩的时间。

 

他们就这样走出民政局,离婚的消息传得很快,亲戚朋友都来电询问,他俩一路都在接电话。白川不厌其烦地解释离婚原因,说没有出轨,没有背叛,只是性格不合。张峰问白川要不要载他一程,白川说离婚了就不用你家的油了,我叫的滴滴快到了。这时候,白川又接了个电话,他俩都以为是滴滴司机,于是白川开了免提。

 

“师兄,我到方圆机场了。你能不能ji,来接我。”背景音乱哄哄的,方绪中间还拐了个突兀的弯,白川没听清他本来想说什么。他看了一眼时间,说去机场起码还要四十分钟,你等得及吗?“没事师兄,我都等那么久了,不差这一会儿。”这是少爷脾气又犯了,从下飞机到现在,能等多久,但是白川脸上第一次出现笑意,“行,我过来接你。”

 

恰好叫的车来了,白川小跑着去开门,被张峰拉住手。“你和他还有联系?”白川不明所以,和方绪有联系怎么了,张峰又不是不认识方绪。“白川,你不觉得...?”白川读懂了张峰探究的眼神,他感到恶心,“张峰,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君子,别让我太失望了。”他不想闹得太难看,没提那个女学生,一直在亲戚朋友面前给张峰面子,不代表张峰可以蹬鼻子上脸。

 

“师傅,去方圆机场。”滴滴司机一路绝尘,窗外的树一棵接着一棵,白川索性什么都不想,专心看风景。

 

方绪抱着一大捧花,里面全是小雏菊,见到白川笑得露出两个兔牙,“师兄!”帅哥不常有,有钱的帅哥更不常有,抱着花还有钱的帅哥尤其不常有。他这么一喊,全场都看着他,好像他是向日葵海里的太阳。白川看他脚边只有一个皮质的旅行箱,还不是最大号的,就问全部行李都拿了吗?方绪把花递给白川,说全拿了,师兄放心吧,我基本上都提前寄回来了。

 

这花看着大,抱在手里也不见分量,白川凑近去看是不是真花。“师兄,我特意挑的,店家说是干花,放在家里也不会死,可以摆一个月呢。”白川说哪有给接机的人送花的,方绪说我就是啊,我看到机场有花,觉得挺漂亮的,就给你买一束嘛。

 

白川知道这个小师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家境好,买什么东西全看心情,送的东西千奇百怪,十八岁的时候还送了白川一枚带着玫瑰花的纪念币,白川都怀疑他是被人小姑娘拒绝了,赌气把送给姑娘的东西送给自己。白川当时还想呢,到底是哪个姑娘,眼界这么高,方绪这样的都不喜欢。

 

方绪看白川不说话,以为自己触动了白川的伤心处,手忙脚乱地错开话题,连说了好几个自己在美国的糗事。方绪特爱惜自己在白川心目中的形象,小时候白川去方家做客,方妈妈说几句方绪调皮捣蛋的事迹,方绪都得着急。白川感受到年轻人笨拙的关怀,突然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可能是年纪大了,竟然又有要流泪的冲动。

 

他们正往地下通道走,去做城区方向的出租车,周围的灯光暗下来,方绪突然拉了白川一把。白川手上还抱着花,没办法保持平衡,毫无防备之下,几乎跌进方绪怀里。边上的出租车擦着白川飞过,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白川后背撞到方绪胸前,他感觉方绪身上结实了不少,如果说之前光长个子不长肉,还像个小孩儿,那现在就有成年人的样子了。方绪身上应该喷了什么香水,白川对此毫无研究,香香的,又不太香,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方绪的手护在白川腰上,他的行李箱早就被甩在脑后,白川能感到紧绷的肌肉,好像方绪时刻准备着保护他。

 

“师兄,”方绪放开白川,“小心点。”白川大梦初醒,应了一声。就刚刚,可能是一秒,可能是两秒,好像车子一下子瞬移十米,有好像他在方绪身上靠了一分钟。他听到两个人的心跳,一个是方绪的,急切得像是祭祀高潮时出现的鼓点。一个是自己的,顿了一下,随即紧跟着方绪,甚至还有超过方绪的势头。

 

不知道是不是紧急情况下的幻听,白川似乎听到了方绪的声音,他说:别哭,白川。方绪就没叫过白川的名字,他都是一口一个师兄的,显得格外乖巧。不过白川知道乖巧是假象,方绪的运算能力特别强,他就是那样乖乖的,杀得白川从此丧失对围棋的信心。

 

方绪回国后,粘人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他总有理由找白川吃饭。饭点之前,方绪的消息必然出现,还会根据白川的课表调整发消息的时间。吃饭的地方也各不相同,天南海北的餐厅都能去,法餐中餐意大利菜都是他的备选项。

 

白川也不知道方绪怎么刚回国,知道的餐厅比自己还多。有时候方绪还会邀请白川回家吃饭,说是家里的刚换了新厨子,或是厨子学了门新手艺,总之白川这一周就没担心过午饭(晚饭)吃什么。

 

也算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白川在感情上不是毫无进步。当方绪变着法儿送花的时候,白川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第一反应是方绪在美国得了精神病,没有骂人的意思,除了精神上有疾病,白川找不出方绪会追求自己的理由。

 

方绪今年才32岁,正是大好年华,手下的公司势如破竹,身后的家底深不可测。要是白川有方绪这个条件,他连公主都敢追。方绪追谁不好,为什么偏偏看上他这个离过婚、年纪又大的老顽固呢。白川自认不是有趣的人,这点已经从上一段婚姻中得到了验证,张峰追求热情,追求浪漫,这都是白川天生就缺少的东西。

 

白川不想耽误方绪,他一直在找机会把话挑明,但方绪似乎知道白川要说什么,每当白川要开口,就找一个巧妙的理由躲过去,然后在下一餐继续出现在白川面前。唉,怎么跟张峰说就那么容易,跟方绪说就总是开不了口呢?

 

这天的午饭是在方家吃,白川换了鞋进门,才知道方爸爸和方妈妈难得都在。这叫他如何开口,二老对白川照拂有加,白川的导师还是方爸爸帮忙联系的,在白川心里,他们无异于自己的父母。白川手上空空,以为自己就是来吃饭的,这下羞愧得当即就要走,被方妈妈拦下,说饭餐都是按四个人准备的,白川要是不吃就浪费了。

 

白川还是过意不去,方妈妈提议他俩可以一起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白川一听到自己有事可做,马上跟着进厨房。方妈妈让保姆先去忙其他事,又从料理台上递了个苹果给白川,这里显然没有任何事需要白川,而方妈妈显然有话跟他说。完了,白川心想,自己不会被当成gou引方绪的坏人吧。

 

“阿姨,”白川急于开口,他不想让方妈妈误会自己和方绪的关系。方妈妈示意他先别急,“小川,其实小绪今天是让我来当说客的。我本来不想接这个活儿,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亲儿子,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小绪送给你的东西都还留着吗?”白川说都放的好好的,一样都没丢。方妈妈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笑方绪,还是笑白川。“他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们想让他出国,他非要去方圆大学。方圆大学当然很好,但老方已经什么都办齐了,所以我们不同意他的决定。他对方圆大学一无所知,压根就不知道里面有专业,就知道那里分数线高。我们说藤校的分数线难道不高吗,又不是体现不了他的聪明才智。”

 

“他左不肯,右不肯的,你猜他为什么非要去方圆大学?”

 

白川想到他研一的时候,方绪正好大一。他怕小少爷第一次离家,带的东西提不到,所以特意找了张峰。方绪一路上的情绪一直都不太对,分明之前对方圆大学充满期待,真到了学校,却好像对一切都不关心。吃午饭的时候,张峰去给三个人拿筷子。方绪问白川会不会和他结婚,这个“他”当然就是张峰。

 

这时候的方绪已经非常惹眼了,他才刚进校门,就收到了不少人加微信的询问,白川相信方绪以后会更受人欢迎。作为哥哥,白川有义务给方绪树立正确榜样,“我是有这个打算。”他想告诉方绪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走的,不是玩玩而已,希望方绪以后不要惹哭女孩子。方绪听后虽然不是很开心,但是郑重其事地告诉白川:“如果他对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

 

白川那时候怎么说的?他说:记住了,我们小绪就是最好的。

 

“那个傻小子,不知道研究生和本科生在两个校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不然他肯定出国了。”白川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头吃苹果。

 

“对了,小绪是不是还给过你一个纪念币?”白川赶紧把果肉咽下去,说是的,是2010年的,面值是50元,背面还有一朵玫瑰花。方妈妈哈哈大笑,“他还真想得出来。”方妈妈又问白川,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纪念币,外面看起来金灿灿的,放在手上沉甸甸的,当然不可能全是金子,于是白川猜了个答案,“铜镍合金?”方妈妈摇摇头,说这都是他自己的金子。“他出生的时候,我们给他打了一整套小玩意儿,特别精巧,后来手熟的老师傅走了,也没人有这门手艺了。我把他的东西放得好好的,都在老家的保险箱里,突然有一天保姆跟我说保险箱被人打开了,然后熟识的伙计给我打电话,说小绪去他们那里打了一块大钱,你猜他他干什么去了?”

 

白川会想起方绪给自己礼物的那天,他特别着急,又特别不好意思,好像手上的东西格外烫手,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舌头打结好几次,才说清楚。“这是今年的纪念币,我爸朋友送的,我爸说让我给师兄带一块,能保平安的。”

 

方妈妈说自然是保平安的,方绪连自己的长命锁都给融了,气得方爸爸回来追着儿子打。“小绪当时还说呢,这都是封建迷信,他有什么好说我们的,我看他自己也挺迷信。”白川勉强扯出一个笑,他知道方圆市的习俗,每个出生的孩子都要戴金子,这个金子是不能动的,事关孩子的平安和前途。

 

“我们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他非常喜欢你,但是小川,我们都没当回事。我们都觉得他冲动,谁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为了某个人要死要活的,还觉得自己了不得呢。老方心疼死了,说下一次再有那么好的东西,得去佳士得周年拍卖会了。小绪当时那个神气哦,说不用你们买,我会给我的孩子买。他那会儿才多大啊,就想孩子了。”

 

“我和老方,我们两个老觉得他是孩子,但是你结婚之后,小绪真的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小川,你可能没法体会到,小绪以前是个胆子很小的孩子。他其实不敢去做没把握的事情,遇到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回来跟我们告状。这没什么不好的,我一直教育他,你要学会利用家里的资源。你结婚之后,他就去了美国的分公司,从基层开始干,干了两年,不干了,说找到更适合自己的目标了,又把老方气个半死。”

 

“前年过年,他飞回来和我们过年,正月去灵隐寺拜佛。小川,别怪阿姨,阿姨做了错事,阿姨求佛祖满足小绪的愿望,求你和小绪今生还有一段姻缘。但是小绪求的是你一切幸福。我和老方彻底没辙了,我俩心想这辈子如果你不当我们儿媳妇儿,我们家就得绝后。”

 

优雅的妇人给白川递上一张纸巾,她的语气甚至带上请求,“所以小川,小绪不是开玩笑的,你能不能给小绪一个机会?”

 

泪水模糊了白川的双眼,他想说不是我给方绪一个机会,而是方绪给我一个爱他的机会。他没有方绪想的那么好,他已经36岁了,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并且还有恐惧婚姻的倾向,他不是方绪的最佳选择。方绪太执着了,他真的分清执念和爱了吗?如果白川早早跟他谈一场,他或许就不会执着那么多年了。

 

白川手上的苹果早已氧化,他就吃了一口,红彤彤的、完好无损的苹果平白无故多了个丑陋的缺口,这就是白川的心。这样的苹果怎么能让方绪吃呢?

 

方绪坐在饭桌,心早就飘到厨房了,他不知道方妈妈会说什么,也不知道方妈妈能不能说动白川,就连这话到底应该由谁说,都是方绪思考良久的结果。自己说显得太自恋,别人说又显得方绪没诚意,千挑万选找了方妈妈。方爸爸看儿子急不可耐的样子,有意磨磨儿子的心性,每当方绪站起来,他就让儿子坐下。“坐下,别让小川觉得你轻浮。”方绪只好乖乖坐下,头却费力地往背后看。方爸爸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你去看看吧。

 

许可的话还飘在半空,方绪人已经到厨房了。“妈!”方绪看到白川泪湿的纸巾,正要发作,被方妈妈一眼瞪回来了。方妈妈看出来两个人有话要说,就借口离开了。

 

“师兄,我妈没说什么别的吧。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也不用非要接受我。就是,能不能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白川说哪有什么公平竞争,这个赛道里拢共你一个人,你跟谁公平竞争去?方绪说不可能的,师兄那么好,追求的人就是很多的。

 

“小绪,我要跟你说明白,我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这个人特迟钝,还无聊,不会玩你们年轻人那一套。我已经,我已经无法再接受一次背叛了。”方绪瞪大了眼睛,随机开始松扣子,捋袖子,“我就知道,肯定是张峰那个部长眼睛的臭东西出轨,我现在就叫他知道下场。”

 

当你想牵制一个一米八四的成年男性,而你俩又有一定体型差距时,你不得不用上全身的力气抱住他。白川就是这样,他下意识地拦住方绪,免得他做什么傻事。“师兄,你拦我是怕我打他,还是怕他打我。”刚才白川听着怪感动的,觉得方绪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成长了许多,这个问题一出,白川又见到了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的小师弟。

 

白川突然知道了很多问题的答案,比如说方绪不是一时兴起;比如说时间还是可以检验真心的,虽然他和张峰认识十年了,可他跟方绪认识二十多年了;还比如说自己拦住方绪时,想的只有不能让方绪受伤。

 

白川不懂什么是爱情,可如果陪伴不算爱,等待不算爱,付出不算爱,那一时的激情、片刻的快乐、盲目的快乐就算是爱吗?他好像一直在等一个人,教他如何爱一个人。从前他以为那个人是张峰,现在他知道自己搞错了方绪,那个人叫方绪。

 

方绪非要给张峰发请帖,白川说你怎么这么幼稚。方绪在他怀了拱来拱去,叽叽哼哼的像一只大金毛。白川摸摸他的脑袋,“不是我不同意,他也不会来的。”方绪说不行,谁管他来不来,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师兄跟我结婚了。

 

最后还是默许了。

 

方圆大学流传着一个传说,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可以在路上遇到白老师。如果你运气更好一点,可以看到白老师上了一辆非常炫酷的跑车。如果你是天选之子,那么跑车司机还会跟你打个招呼。跑车的气场和白老师艰苦朴素的风格格格不入,但是跑车司机的气场和白老师莫名契合。

 

不知道方绪从哪里疏通了人脉,今年的宣传片居然以教职工家属的名义混进来。出成品的时候白川看了一眼,今年每个人除了名字以外多了一句介绍。白川是“有机化学三级教授”,方绪则是“白川老师爱人”。直接拉到视频最后,赞助商里果然出现熟悉的名字。

 

方妈妈说小绪最近的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小川你也不管管。白川一边给方妈妈递茶,一边说没关系,我也挺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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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喜欢生笙老师的蝶变,没看过的姑娘一定要去看蝶变!绪特别温柔,特别值得一个爱他的老婆。

这篇文就是在我对蝶变的爱上产生的,感觉白老师长不大是因为他不懂爱情,而绪长不大是因为他想依靠白老师或者家里。所以他们都在成人的路上狂奔,只有双方都准备好了,才能拥有一段婚姻。

ps老师如果看到的话,能赏一个后续吗?

pps没有后续也可以,不是说非要有后续

pps绪打电话那里,本来是想说“师兄,我到方圆机场了。你能不能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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